椎名

爬墙超快

【蝎迪】刻痕

发于2022.11.8 11:08分 赤砂之蝎生贺作 

祝蝎旦那生日快乐!

  

楔子

"为什么,蝎旦那的嘴角这里没有刻痕呢?嗯。"

  

      蝎和迪达拉收到了战争委托,要求他们去占领一个名为彼之国的小国,两人脑内一番搜索都表示对这个国家的情况一概不知,对它既没有印象也没有恩怨,但两人依旧表示会立马动身,因为不管委托内容和价格一律接下是晓组织的信条,而身为成员必须遵守,至于任务内容.......暗杀首脑也好灭国也罢,无论是在外人看来多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他们都会全部做到,这就是晓的信条。


       两人对去往彼之国的道路并不熟悉,一路走走停停,顺带拟定计划,终于在正午时分赶到了国境线,后面的事情就很简单了,迪达拉唤出用粘土做的飞鸟在高空侦察一番,随后用土遁神不知鬼不觉地将适量的C1炸弹埋在几处关键位置,再帮助蝎将几十具傀儡埋在皇宫附近的地下。到时候,只要自己用查克拉引爆炸弹制造混乱,蝎操纵傀儡杀进皇宫,除掉几个关键人物,根本无需一场旷日持久的大战,一场暗杀一场政变就可以将一个国家轻松收入囊中了。


      "蝎旦那,这次不如让我一个人来吧,刚好有制作新艺术的灵感了,嗯。"似是不满足于这次任务的平淡,迪达拉跃跃欲试,如此提议道。

"笨蛋,你的能力只适合狂轰滥炸,根本不适合用来占领一个国家,委托人也不会乐意看到一片焦土的。"蝎狠狠地驳回了迪达拉任性的提议,绯流琥的粗重声线让他的斥责听上去显得更加严厉了。


  半晌,蝎补充道:"但是,如果遭遇了很顽强的抵抗就另当别论,我会增派傀儡进去,你可以用火力掩护我。"蝎清亮的本音从傀儡壳里传来,但因为隔着一层厚重的钢板,声音听起来有些闷闷的。


  "这次不是操控绯流琥发出声音了吗?"迪达拉像是完全没听见蝎的补充说明似的,反倒惊讶于蝎一改常态用本音和自己对话。


  两人做了几年搭档之后,蝎也对迪达拉不像一开始搭档一样戒备了。晓组织里少有人清楚蝎的真身,迪达拉算一个,蝎在两人私下里,四下无人里经常用真身与他交流,但在外面执行任务时却一直贯彻使用绯流琥的低沉声线与之对话。

"小鬼,我没心情和你在这演傀儡剧。"像是一番好意被人辜负,蝎有些发怒,改用绯流琥的声线回击。


  迪达拉自知失言,惹恼了这位喜怒无常同时又有点脾气暴躁的前辈。

        两人原定于傍晚发动进攻,但现在方才中午,还有很长一段时间要等,而且,迪达拉转过头去看着自己身旁安静静默的绯流琥,看样子即便是讨厌等待的蝎一时半会也不会轻易再和自己说话了。


 迪达拉显然耐不住一个人独自打发无聊寂寞,他决定做些什么。

   正午时分,烈日高悬,平静无风,斗笠上的铃铛也不再发出声响了,他将斗笠摘下,以一种略带谄媚的讨好语气发问:"蝎旦那,外面真的很热诶,能不能让我在你的傀儡里躲一会儿啊。"


  绯流琥里没有传来回答,对此,迪达拉没有感到很意外,他讪讪地笑了一下,正准备说些什么给自己找个台阶下的时候,一阵齿轮转动的机括声响起了。


  名为"绯流琥"的傀儡里突然伸出了像蝎子一样的四肢,淬毒的蝎尾撕裂了覆盖着背部的黑色大氅,露出了覆盖着背部的鬼面装甲,尾巴摇晃,作攻击状。面对年长者暴起的发难,迪达拉迅速后退半步,右手也探入了盛着起爆粘土的腰包内,随时准备着反击。


    但预想中的进攻并没有发生,又是一阵机括声,绯流琥背部的甲壳掀起,露出了内部的空间,蝎平躺在其中。


  蝎仰面躺在绯流琥内部,仰面朝天。迪达拉被他突如其来的好意给唬住了,踌躇着不敢向前。似乎是注意到了迪达拉的迟疑,蝎的脑袋直接以一种人类绝对无法完成的方式转了九十度,那双澄澈的琥珀色眼睛直直地盯着他。


 虽然那双树脂做的棕色眼睛里没有任何情绪,但迪达拉心下会意,翻进了绯流琥内部,整个身体落在蝎的身上,紧紧地贴着这具由耐高温陶瓷打造的傀儡之躯,感受着传来的凉意。可能是由于傀儡之躯没有任何的触感,也可能是习惯了迪达拉的冒冒失失,蝎默许了他的行为,稍稍牵动手指,用查克拉线合上了绯流琥背部的装甲。


 如果只有一个人的话,得益于绯流琥的庞大身躯,那会比较舒适宽敞。可惜绯流琥的设计思路是一个攻防一体的战斗傀儡,虽然在大部分的情况下它充当着蝎的藏身之处,但如果里面待着两个人的话,实在是有点拥挤。


 骤然缩小的空间让迪达拉一时之间难以习惯,好在绯流琥内部亮起的微弱光源足以让他视物。迪达拉尝试在蝎生气之前就把自己挪到别处去,可惜这里实在太过狭窄,而且他离蝎的再生核靠得太近了。好比常人不乐意暴露出自己的咽喉,离他人的要害太近只会激发矛盾,迪达拉虽然年轻但也是一个强大的忍者,他深谙这个道理。


  "别动。"蝎睁开他那双琥珀色的漂亮双眼。

看上去并不是完全没有触感啊,迪达拉心中有些许的疑惑。

       蝎明白他的顾虑,抓过他不太安分的左手,像是毫不在意一般,放在自己的再生核之上。蝎的手臂力量很强,这有些出乎他平日里对蝎的想象,迪达拉一时间完全反应不过来。


  "弱不禁风"是套在所有傀儡师身上的刻板印象,蝎也不例外。或许是因为两人平日里的相处模式,即使知道了蝎本体的真相,迪达拉下意识里也是把蝎当作一个有血有肉的人,一个惊才绝艳的傀儡师兼收藏家,全然忘记他将自己也转化成了收藏的一部分。


  冰冷的身躯,坚硬的触感,定格在十五岁的美丽面容,永远澄澈的琥珀色瞳仁......蝎的五官具有一种超越人类的美丽,他皮肤白皙,鼻梁挺拔,棕色的眼睛“镶嵌”在鼻梁两边,散发出宝石般的光泽,宛如玉器上的点缀。迪达拉有种错觉,即使他明知蝎只是将他的容貌永远地定格在十五岁,他也疑心蝎生来就是一具美丽的傀儡,只有隔着一层衣料,在迪达拉掌心里缓缓跳动着的再生核提示着他"蝎曾经拥有过血肉之躯"。


 迪达拉的左手挣脱了蝎近乎像是钳制的抓握,抚上了他的面庞,双手捧着蝎的脸颊,左右端详,像是发现了什么不为人知的隐秘,惊叹道:

      "蝎旦那真的很美啊,嗯。"


    "很多人都这么夸过。"面对这句类似告白一样的发言,蝎并没有很大的反应,他不咸不淡地回应道。在他看来,相比于自己操纵傀儡的天赋,制造人傀儡的独家技术,短短十几年里积累起的庞大收藏...自己的美貌是最不值得一提的东西。二十年前,当自己还在为村子效力的时候,他在战争中依靠自己的傀儡获得"赤砂之蝎"之名,靠的是自己曾经染红沙漠的战绩,而非得名于自己显眼的红铜发色。


  不过,他的人生中并不乏对他美貌的赞誉,只是他对此往往不屑一顾。

      "我不是指这样肤浅的事情,我的意思是......更加内在的事情,更加艺术的事情,嗯。"迪达拉读懂了隐藏在平淡回复下的嘲讽之意,激动地反驳着。


  "哦,原来是这样吗。"蝎并不好奇迪达拉究竟发现他哪一点是美的,也并不为自己刚刚误解了迪达拉的话语而感到抱歉,他只是单纯地在逗弄他。

  

"是的,是的,这是只有我才能发现的美,嗯。"迪达拉猛然起身,不住地点头。因为蝎的脸上很少会流露出情绪波动,所以单凭话语,迪达拉无法每次都有效地参透那藏在文字背后的真实意思,只能依靠自己的感觉。


 他的激动,委屈,辩解,这一切都取悦到了蝎,他很喜欢像这样捉弄着他的年轻搭档,既盼望着他能觉察到自己的真实情绪,摆出更有意思的表情,又抱着捉弄小糊涂的心态不希望他察觉到自己无伤大雅的"恶意",巴不得把他蒙在鼓里。


 迪达拉又躺了下去,他根本不是因为这种人尽皆知的事情才去夸奖蝎。那些被他的美丽面庞,棕色双眼,漂亮发色,又或是忧郁气质吸引来的人们最后也会因为他毫无生气,身躯冰冷以及触感非人而离去。普罗大众无法欣赏他无机质的美感,他们会怎么评价他将自己做成人傀儡的行为,病态?抑或是疯狂?先不论迪达拉是否认同蝎的艺术观,但毫无疑问的是他觉得"艺术家以自身贯彻自己的艺术,成为艺术的本身"这件事很酷。


 "蝎旦那把自己做成傀儡,真的超酷的。"迪达拉喃喃自语道。

     蝎惊异于迪达拉的话语,瞳孔也随之不自觉地微微一缩。这不可避免地让他回想起自己早年间收到的惊恐眼神和背后止不住的窃窃私语。


 在他刚刚重铸了自己的不朽之躯的那段时间里,他还没有打造出绯流琥供自己藏身,他的发色带来了不少纷扰,人们认出他是砂忍村的天才叛忍,第三次忍界大战里杀人无数的赤砂之蝎。这些探寻的,好奇的,畏惧的目光从四面八方袭来,让他感到无所适从,他确实已经用钢铁代替了自己的血肉,但他还没有适应从人到傀儡的身份转换,他也厌倦了那些在体会到他身体触感时的讶异与惊恐,甚至还有人怀疑他本身就是一个做工精巧的傀儡,质问他的操纵者是否躲在暗处,这件事最让他窝火。


    蝎没有耐心,与其费时费力让世人接受他所坚持的永恒之美,不如直接制造一个傀儡作为伪装。

     蝎的思绪飘散开来,没有注意到迪达拉的手又抚上了他的脸颊,从他的下颚处一点点向上游走,迪达拉没有注意到蝎的恍惚,怪只怪蝎的眼睛永远呈现出一成不变的眼神,他的手心滑过白皙透亮的"橡胶"皮肤,掠过清澈明亮的"树脂"眼瞳,指尖上传来阵阵细微的痒意,嗯,是旦那的睫毛,迪达拉心中了然,最后他的手指又轻轻搭在蝎的下颚线处。


   他突然注意到了些许违和的地方。

     "为什么,蝎旦那的嘴角不像其他傀儡一样有刻痕呢?"


 迪达拉嘟囔着,指尖在蝎的嘴角轻轻摩挲着。

这个无意的询问轻声细语,因为迪达拉确信自己会立马从蝎口中得到准确的答复,他相信着蝎的所行所为背后都会有理由,嗯,毕竟虽然艺术观不同,旦那可是前辈啊。


 可惜迪达拉并没有得到一个他意料之内的,简洁明了的回答。

 迪达拉注意到了蝎的走神,"诶,旦那,"他用手肘戳了一下蝎,示意他赶快作答,举止亲密,已经不复当时初遇的拘谨。


 这个问题远比迪达拉想象得更严峻,他的疑问来得轻声细语,却在不经意间直指了蝎所推崇的永恒艺术的核心,它像羽毛一样轻飘飘地落下,掉在蝎内心里,不曾想,掀起了一阵狂风巨浪。

蝎天生就不是一个容易坦诚情感的人,尤其是在他抛弃了自己的躯体之后,他的一切情绪都可以被刻意操纵,而此刻,他的瞳孔在微光下不易察觉地微微收缩,惊讶转瞬即逝,而这并非是他预想到的戏码。

      他的脸上浮现出了怒意,他一贯如此,面对任何变数都容易失去平时的冷静,变得暴躁,傀儡术是永恒的术,更是操纵的术,当他一次次有意展现的好意都没有得到自己预想中的回应时,他本就不多的耐心就已经被消磨得差不多了,迪达拉一次又一次不按套路的出牌并不会娱乐到他,而他的这个问题尤其使他愤怒。



 过了半响,蝎给出了自己的答复——

"我不需要在我的嘴里塞机关,没有人可以把我逼到这种地步。"

    骗人。

    蝎与迪达拉在心里同时如是说道。

    这当然是用来敷衍迪达拉的,蝎对此心知肚明,因为这个回答在逻辑上实在是站不住脚。


       如果真是这样,那么蝎还不需要双腿,因为他很少走路,大部分时间他都用绯流琥作为他的代步工具,他也不需要任何的机关,因为他的本体傀儡只出战过一次,那时他遇到了一位极其难缠的女忍者,而那场战斗的最后他被迫加入晓组织,他甚至还不需要手指,虽然按照常理来说手指是傀儡师的立身之本,但用于操纵傀儡的查克拉线会从他的核心产生,数量远远多于十根。

蝎的嘴角没有刻痕,根本不是因为这种浅显的原因。

 

      "硬要说的话,"蝎的声音低沉沙哑,"我只是一个......想要成为傀儡,但最后又没有完全做到这件事情的人类而已。"


  显然,蝎并不乐意承认这件事,但他更讨厌欺骗,无论是欺骗别人还是欺骗自己。

        嗯,这回是真话,迪达拉确信。


  "蝎旦那,但这根本不是一件值得生气的事情啊",他察觉到蝎的语气里有些许不悦的情绪,他一边满意于蝎难得一见的坦诚,一边又真情实感地对此感到不解,"如果旦那已经完全做到了,不就代表旦那的永恒艺术已经完美了吗,可完美对于我们艺术家来说不就代表着没有可以改进的地方了吗?"


  迪达拉直视着蝎的眼睛,诚恳地发表了自己的见解。蝎有些愕然,迪达拉聊起艺术时的眼神太炽热,这让现在有点动摇的自己难以招架,他本能地想要移开视线。

        迪达拉接着说道:"现在的蝎旦那,虽然离自己理想中的样子还有一段距离,但旦那的生命不是永恒的吗,旦那会有很多时间慢慢解决这些问题的。"他越说越兴奋,声音也越来越高,越来越激动,以至于忘了自己的口癖,末了,还不忘补上一句,

    "虽然我还是觉得瞬间的美才是真正的艺术,嗯。"


  "我的生命并不是永恒的,傀儡坏了可以再造新的,零件坏了也能替换新的,我的弱点就在胸口,"蝎的眼眸低垂,语气却一如平日,轻描淡写,好像他并不是在讲什么要紧事,他顿了顿,"我的胸口这里有着足以终结我的弱点,到那时,我的艺术也会一起被终结。"蝎的声音越来越轻,越来越飘忽,迪达拉甚至有种错觉,他如果不认真倾听,这些话语就是随风而去,消散在这片狭小的傀儡空间里,不留下一点痕迹。


       说完这些,蝎自己都感到很可笑,前面才刚刚说自己性命无恙,没有必要在嘴里安装机关,紧接着后面就说自己的生命中有一天也会迎来终结。


  他低低地笑出声,抬起眼就又撞到迪达拉清澈的眼神,蓦然间,他想起一件很久远的事情,彼时的他还很年幼,才刚刚接触傀儡术,他的奶奶,同时也是他的启蒙老师满怀慈爱地注视着她稚嫩可爱的孙子,对他说道:"虽然傀儡术很方便,一下子就能像控制自己的手指一样控制其他东西,但人与人之间的联系还是要依靠点点滴滴的相处才可以建立哦,很麻烦,却也很牢固。"蝎固然是早慧的,但早慧也无法代替人生的阅历,幼小的他根本无法理解奶奶的话语,他抬起头,问道:"这种羁绊,会比我的查克拉线,比我的傀儡还牢固吗?"


 千代闻言开怀大笑,她轻柔地抚摸着可爱孙子的脑袋:"是哦,蝎,比所有的东西都牢固。"

    现在,他似乎有些理解了那个老太婆话里的意思了。


  迪达拉总有一天会死的,何况他还张了一副早死的样子,蝎无比确信他这位年轻的搭档会死在他的前面,就在不远的将来,虽然他并不讨厌和这个年轻人的相处,但他也不会特意去挽留出现在他生命中的任何人。


  他直直地盯着迪达拉的脸庞,他想着,假如迪达拉没被他的艺术炸成灰,那他就把迪达拉纳入自己的收藏,给他的下颚上添两道刻痕,作为自己第300具收藏永垂不朽。迪达拉要是知道他有这种心思,一定会气恼得大喊大叫吧。但迪达拉不会知道这些,蝎自信地盘算着,追求瞬间之美的迪达拉会化作永恒之美的一部分,光是想想就会很有意思,说不定他可以比三代风影还好,甚至可以替代他,成为自己最喜欢,最得意的收藏。


 蝎突然意识到,他似乎从没告诉过迪达拉制作人傀儡的诀窍,原因无他,不仅他自己不乐意说,迪达拉似乎对这个也不感兴趣,不乐意听。


 首先要放干他的血,然后把他泡在特制的药水里,因为这样才能让他留有生前的查克拉,接着再为他改装上各式各样的机关,最好在生前就能加上一点感情,如此这般,最后的成品才可以完全复现他生前的模样。

     当然最后要在嘴角处划两道刻痕,嗯。

    但蝎明白化为灰烬才是迪达拉唯一的死因,这属于艺术家之间的心照不宣,追求瞬间之美的迪达拉早就将爆炸作为自己艺术理念的最好体现,蝎想不到任何理由能让迪达拉放弃他心目中最华丽的退场方式。


 所以,他不会有为迪达拉的嘴角添上刻痕的机会了,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件事。

  "起来吧,小鬼。"蝎兀然下了命令。

   迪达拉还沉浸在自己方才慷慨激昂的发言里,一时反应不过来。

    "晚上到了,该动手了。"

     蝎一如既往的言简意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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